关于赵思乐指控王秋实性侵的部分事实回忆/核查

Lü Pin
Jun 23, 202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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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思乐(陈思乐)前日在网上发布文章,声称自己在2015年被人权律师王秋实强奸未遂,但为了维护人权律师的形象和民主运动,而多年隐忍未曝光。

指控所涉的王秋实,曾经是在公民活动中活跃的律师,2015年3–4月“女权五姐妹”案件期间为辩护律师和律师团协调人。然而王秋实在此期间对一名“五姐妹“家属和其他女权伙伴通过电报聊天性骚扰,甚至利用律师身份胁迫这位家属。

几名女权伙伴建群讨论讨论此事,赵思乐也在群中。她主动提出要去代表受害者去要求王秋实道歉。

赵思乐和王秋实见面后,在群中向受害者转告王秋实的道歉,并暗示在她和王谈话的过程中受到了王的语言骚扰。据她说,王对她说:“那我以后就不骚扰她们了,我就骚扰你。”不过,关于王具体对她是怎么说的,赵思乐的说法有所变化,但从未提及她被王秋实强奸未遂。

后来这些受害者才知道,在那段时间里,赵思乐与王秋实有“约会/暧昧关系”。

当这些受害者决定公开揭发王秋实的时候,赵思乐并非其中一员。实际上,不存在为了维护人权律师形象而不曝光王的需要,因为受害者对王的情感强烈的揭发在当时的女权社群、公民社群和人权律师当中都引起了巨大的震动和激烈的讨论。今天许多网帖都已经被审查,但是仍然能搜索到残存的记录。

王秋实性骚扰是个人行为,并不代表人权律师群体。但是,一些人权律师在事件曝光后的回避、淡化甚至袒护的态度,确实伤害了女权社群对他们的信任。不过,也有一些资深人权律师努力做了一些工作,探讨事件的可能解决。但是,人权律师界对王秋实性骚扰事件从未有过明确而坚定的表态。而且处理这一事件的窗口期也很短,因为2015年7月就发生针对人权律师的709大抓捕。王秋实也被抓捕、关押,上电视认罪,被释放后退出人权活动。

总之,关于赵思乐现在出来指控王秋实性侵未遂,大众有必要进一步了解的是:

赵思乐在王秋实性骚扰事件中所扮演的“中介”角色是基于信息不对称的。与王秋实约会/暧昧本身并不是什么问题,女性不需要为男性的行为负责,不管是什么关系。但是,如果受害者们知情,她们肯定不会信任和委托赵思乐。

在2015年赵思乐从未告知受害者们王秋实对她性侵犯。实际上现在是大家第一次听说这一严重情节。她当时对大家说的只是王对她有(某种程度的)言语性骚扰。

然而,非常重要的是,在2015年王秋实性骚扰已经被曝光的情况下,并不存在赵思乐所说的,为了维护人权律师形象和民主运动(人权律师和民主运动也不是一回事)而隐忍不发的需要。只强调她自己隐忍,无法解释、也抹杀了其他女生当时对王秋实的勇敢控诉。

已经有媒体照登赵思乐指控王秋实的文章,然而,媒体应该做一些核实的工作。王秋实性骚扰案的亲历者都仍然活跃,这些媒体却没有和她们联系求证。

— — 以上部分情节,包括王秋实对赵思乐说“以后我就骚扰你”,在2015年时肖美丽就向我转述过。当时我被迫留在美国,远程参与事件曝光后的协调应对。事件并未取得令受害者满意的处理结果,但是,她们在此后的几年中,一直都在努力为此事件发声,在2018年的米兔运动兴起时,最主要的一名受害者曾再次详述事件的经过作为反性骚扰公众教育。鉴于这些女权者的勇气和巨大的贡献,我非常反对赵思乐将整个故事改写成只有她为中心的版本。

以上文字系2023年6月23日与王秋实骚扰事件受害者/当事人之一,女权艺术家肖美丽一起回忆讨论后整理。

6月26日补充:据当时住在广州的梁小门回忆(大意):

“2015年夏天在广州一个有很多人参加的聚会上,赵说当时王秋实有试图插入但是没有硬起来。在同一个聚会上,赵也给我们看了她和王秋实的聊天记录,从聊天记录看,他们应该是有暧昧关系。我记得看到王说,他愿意守护赵,为赵牺牲,赵就很感动,说她是在黑暗中寻找光明或者她自己就是光明之类的。”

目前在出差,后续会发布一些事件相关的2015年聊天截图和相关文章。

利益相关披露:我已经发布了赵思乐以性污名对我诽谤的控诉。

吕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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